飛驒山脉即为日本北阿尔卑斯,主棱线南起乘鞍岳,经枪穗连峰与立山连峰,北抵剑岳,跨富山、新泻、岐阜和长野四县,含百名山15座,平均海拔2900多米。
这次的故事在河童桥畔拉开帷幕。
尔后,需要攀援刀锋般的马背。
跨过陡峻的长谷川大切户。
然后在下一个黎明,与同行者互道一声“后会有期,迎着朝霞,走向飛驒山脉的核心。
在那里,云海之上的枪尖赫然耸立。
金灿灿的黄昏中,鳶山与鹫岳遥相呼应。
骤雨后的剑岳,孑然超群。
像一位孤高的导师,用道道铁索试炼,激发修行者的勇气与坚韧。
当双脚踏上日本海滨的堤岸时,遥望天际的尽头,那里既是远方,也是故乡。
而本次行程也就在这海上落日中走到了它的尽头。
八天翻越山川奔赴大海的体验,所见颇丰,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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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时的天气预报着实让人心里捏着把汗。今年的梅雨时节早已过境,按照队长的说法,秋天的降雨多为阵雨,持续性并不强。之后的几天也证明了这一点 - 天气因素对行程造成的影响十分有限。
前夜分别从新宿乘坐夜行巴士,天亮前后便抵达了起点 - 上高地。
在这里与从白马自驾而来的另外两位伙伴成功集结。
早秋的清晨略带凉意,我们在巴士站熙熙攘攘的人群旁收拾好装备就出发了。
去年本区域山难数量与往年持平,死亡人数大为下降,重伤事故略有上升。
步入登山道后,静静流淌的梓川之上,此时正浮起一层薄雾。
大家脸上满是对之后行程的期待。
前往烧岳小屋的林间小道上,空气几乎凝固,背包行走其间,显得颇为闷热。
大家一路边走边聊,突然自登山道旁的灌木丛中传来渐渐接近的沙沙声。当时心想,糟糕!游客中心提示近期黑熊频频出没,好巧不巧,还没走几步就让我们给碰上。四人屏息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结果没想到钻出来的却是大师兄。真是太过淘气,吓得大家不轻。
第一日的计划比较轻松,这一处三段连续的铁梯算是仅有的需要腾出双手的地段。
不多时便完成了600米的爬升,抵达了坐落于一处?a href="http://ankang.8264.com">安康纳赵佬∥荩枷莸纳教逡计髯源司狗缦跋埃貌皇娣?/p>
补充了些许水分,大家开始往烧岳顶上进发。
此时北侧的笠岳仍然在一片墨绿色的植被包裹之下,待到九月下旬这片巍峨的群山才会换上秋装。
去往这座活火山顶的道路较为简单,起伏有限,整备良好,多为土石路,砂质有限。
烧岳是一座颇为活跃的火山,一处处冒着青烟的气孔就在登山道左近,黄绿色的硫化物遍地可见。
虽是疫情期间,这座海拔只有2400余米的火山,仍然十分受游客的青睐。
从山顶往下俯瞰,硫化氢气体后的那方碧绿的水潭就是一处喷发后的遗迹。
现在的主火山口在图片右侧,角度的关系,并不容易从山顶看到其全貌。
山顶过于热闹,大家没有多做停留,简单观光之后就开始返回小屋。
下方一泓清流蜿蜒而过的峡谷,就是早晨出发的上高地。
而眼前这道深远、不见尽头的山脊,就是接下来几天,大家将要踏上的征途。
在小屋处,Emma就径行独自下山了,余下三人则按照计划,去往西穗山庄露营。
午后早些时候,雨云就渐渐压到头顶。
雨中漫步不久,一行人便抵达了今天的宿头。
一番收拾之后,大家像小学生一样,一人一桌,就坐于自炊区域,开始准备晚餐。
经由一天的运动,食欲早已大开。
一份蒲烧鱼、一根香肠、一袋米饭,一包泡面和一块熏鸡肉就成为了今晚的盘中餐。
因为未能提前预定帐篷场,所以找到借口,住上了三人间的小屋。
可能因为没有体验过大学寝室的感觉,所以这些年来对各种通铺、上下铺的青年旅馆倒是情有独钟(真实原因是贫穷使人充满 品味 )。
第一天的行程比较轻松,早上从海拔1500的上高地出发,先登上烧岳,尔后折返去往海拔2400西穗山庄,为明天的马背养精蓄锐。
图中紫线为行动轨迹,红叉为山岳遭难事故点。
此段行程夏山难度系数B,无明显危险点。
6:00出发,14:30抵达目的地。
午夜两点,在期待与焦虑中醒来,那会儿小时候看龙珠漫画还觉得主角们在打斗之前的舒展运动颇为滑稽,来到鸟山明的故乡,才发现艺术果真源自生活。
随着海拔的上升,远山朦胧的轮廓渐渐清晰。
在柔和的朝阳中,大家有序地沿着圆圈和箭头的指向前行。
图中这老头儿在给我们让路的时候,还不忘来一句“辛苦了”。
在日本登山,经常能碰到日本人用中文问候语打招呼,挺有趣儿。
昨夜的露水随着气温的回升,也慢慢从山脚升腾起来。
经常有朋友问怎么才能看到云海,其实雨后的清晨,只要天色不太坏,基本都能见到类似的景象。
今天的行程在抵达奥穗高之前,难度系数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依次从C上升到E+的。
最初的热身就是十几座难度C~D的小山头。
其中的西穗独标基本算是一个分水岭,之前是C,之后略难,按照登山地图的说法算是难度D。
回看身后的独标。
抵达西穗高岳之前,图中所示是最后一处斜坡,因人流量较大,且存在不少浮石,有一定落石风险。
于是我们在通过此处之前,干脆一边等着前方的大队伍通过,一边看看风景。
恰逢一对日本年轻人停下与我们唠嗑,得知三个中国人的两份北阿纵走计划时,年轻人的眼中流露出毫无掩饰的憧憬。
纵使只计划抵达西穗高岳后就折返,年轻人还是好奇地打听前方Gendarme(ジャンダルム)和马背的情况,老污终于逮着机会,老气横秋地说 It takes courage, determination and carefulness.
从西穗高岳往南望去,昨日造访的烧岳,静静矗立于天际。
当得知三位外国友人要从此继续前行时,正在山顶带队修整的一位登山向导善意地询问我方队员是否有这条线路的经验。
得到正面答复之后,还不忘称赞一声 You are a real expert!
哈哈!心中自满度默默+5。
其后的路段冷清得几近肃杀。
往年这么好天气的周末往往需要耽误非常多的时间排队。
今年瘟疫肆虐,反而因祸得福,下午几乎没有碰到其他人。
沿着破碎的山脊,三人谨慎地通过一处处难点。
据大勇前辈分析,对于这种纹理竖立发育的岩层,3000米基本就是它们的生长极限,自然的侵蚀作用使它们几乎无法变得更高。
虽然已经走过两次,但是看到一处处吊诡的岩壁,真是每每让人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这可怎么过去?!
而开路的先辈,早就用白漆标识了通过方式,虽然辅助设施有限,在危险处也往往能有贴心的铁索或者铁梯方便游人通过。
绝大多数情况都是没有辅助设施的,那就得认真遵循三点支撑的原则。
时而小心翼翼地向下迂回,
时而向上攀援。
当雾气渐渐裹挟山体时,因为不能远视,反倒少了对于滑坠的恐惧。
背着二十公斤的家当,想要轻松地通过这样的山脊,可不太容易。
好在我们当天的行程预计会在天气继续恶化之前结束。
要说老污不恐高那肯定是假的,然而每欲在恐惧前退却时,都会提醒自己 Your nightmare is someone's everyday ,这么一想,害臊胜过怯懦,咬咬牙也能沿着前人的足迹拜访不少绝伦的去处。
恰恰是这些铭心的体验,一次次提醒着自己,这颗孕育万物的蓝星,何其珍贵慷慨 - 赐予我们生命以及一切使生命变得美好的体验。
西穗到奥穗这条2公里的山脊,说来惭愧,每小时只能推进几百米。
背上一堆家当,真是腾挪不开。在逼仄的地段,需要把自己幻想成一个体积翻倍的小胖子。不然,没准一个自信转身,包就把自己给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