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六楼，站在阳台上可以远望，可以近看，还可以看到对面那幢楼里的人和景。人不少，都是早出晚归，太阳落山时，我家的灯亮了，对面的那幢楼里的灯也亮。而我和那些人，不仅有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还有那个楼层上的窗户与窗帘的距离。日子平淡似水，我偶有空闲就给花浇点水，伸个懒腰，看看天空飞过的鸟，很羡慕它们的自由。忽然又生出喊两嗓子的想法，——出好嗓子的民歌手似乎都是出在地广人稀或山高林密的地方。可是我又担心声音没跑多远，邻居就跑上门来找我这个神经病算帐了。
对面的楼层，和我们家一样，都有后阳台，所以我在阳台上，有时也能看到我家正前方出现的人。准确的说，这是一个***，能让我看得心有点痒的那种女人。而能看到她，也只是象买***中奖一样的机会，因为那阳台也是密封带窗框的，周一到周五，我上班也许她也上班吧——这时间的那窗就没见打开过，而周六周日，逢上下雨就更不可能了。
我曾试过假装走错楼，可是也白费——我从那层楼的楼底，一直爬到六楼，也没碰上。也许这就是有缘没份吧，总之，我就没有近身看到她的机会。
前几天，大概是周末吧，我在阳台上给那盆花浇水，浇过水后，也许是风和日丽，整个身子备显慵懒。就在我想迷盹下时，对面阳台上的窗户打开了，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袭睡衣，睡衣又略显凌乱。女人象是刚起床，——我能看到的是女人的长发蓬松下垂，披散在两肩，底衬那粉红的睡衣。女人似乎在收拾衣服开洗衣机，那旁若无人、细心尽责地做着家务，动作美极了。
也许是女人的专注，放纵了我好色的目光——我明目张胆地让我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围着对面这个女人做每一个动作。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凝固成一个球晶体，而这个球中间却有一个人在动，在舞蹈……春三月，阳光特别的贤惠，一直笑迷迷地看着我在***着对面的这个女人。这一瞬间，连空气都柔情似水，我特别希望女人能抬头看我一眼，却又怕，怕女人发现我在***而不顾一切地关上窗。
然而，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女人抬头向对面这幢楼的我，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阳台。不过，女人并未把窗关上。女人进屋时，我看到了女人扭动的腰肢，如蛇一样的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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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一直没见到她，那阳台的玻璃窗何时关上、是谁关上？我一直在后悔，后悔没看到对面的窗是不是那个女人关上。
我现在特怀念最初在上海租房子的日子。那时，住一大院，人很多也很杂，但是，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屋子不大，有一拨接一拨的人进来闲聊亦或是打牌，没人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里面写点东西，不用去想或猜测别人的屋子里是男人或女人，或是几个男人女人。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是我的邻居，但也许这辈子也成不了我的朋友，甚至说不上半句。
虽然，人与人之间，隔着堵墙，但我还是在盼着，盼着这个周末，也许我能看到对面那个女人出现在阳台上。能看上一眼这个女人，我这个周末一定就是快乐的。
